第70章何去何从(1/ 2)
这群寒门子弟中有人壮着胆子问道要走的周正。
“夫子,为什么没有我们的名字……”
没有名字着实是一件尴尬的事情,让她们这群人何去何从?
那负责点名的周正装模作样的看了花名册一样,然后轻哦一声,了不在意的解释道。
“没人告诉你们吗,太学的规矩素来如此,布衣出身的学子无权择科,只能进礼道。”
人群中又是以前哗然,前面已经说过了,礼道基本没有多大用处,从礼道出来的人别说为官了,仕途都不一定能进的去。
而且那些宦官出身的学子,除了乐君,没有一个选择礼道的。
如此可以看出,礼道似乎没有存在的理由,只是约束她们身份的作用。
相比寒门学子群中所露出的悲切,那些已经择好科系的高门学习中发出一阵哄笑。
“以为自己多读了点书就了不起了。”
“毕竟是布衣之子,进了太学也没什么用……”
“那边的,早些认命吧。”
人群中混着一个尖细的女生,说话声音特别刺耳。
“考了案首又怎么样,还不是百无用处?”
是谢长月无疑了。
林桑桑这一次没有谦让回避,而且负着手,颇高傲的向前一步,一声冷笑,压住了全场所有的声音。
见寒门学生堆里有人出头,周正眯了眯眼睛,仔细看了这个人,暗叫不好。
负责分科的周正是院里有名的欺软怕硬,可是这一位虽然没什么权势,却是新科案首,连院长都对她赏识三分。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想了想自己做的并无不妥,周正板起脸来,决定先发制人。
林桑桑俯首揖了一礼,面色还算恭敬。
她平静而清泠的声音在空荡的会场上回响着。
“敢问先生,缘何没有我们选择的权利。”
会场上更安静了,此刻不大的会场像是被生生劈成了两半,一半是出身好的学子,不论男男女女,望着林桑桑的目光中带着嘲讽,厌恶。
而另一半是那些出身不好的学子,似乎是事关自己前途,走人愿意出头自然再好不过,望着林桑桑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带着期盼和希望。
周正像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将这句话询问出声,往年也是如此,亦有不服气的学子,鲜少有像林桑桑这般一身正气,不好打压的。
周正沉吟一番,冷冷道。
“这是学院的章程,历来如此,案首有何见教?”
他身为周正,却唤林桑桑案首,不难听出其中有着莫大讽刺的含义。
林桑桑却并不放在心上,语调无波无澜,似乎和刚才没什么差别,说出的话却一字一顿,直抨人心。
“历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这周正本来就是心虚,此刻倒语塞的回答不上来,倒是周正身后的那群学生,叽叽喳喳的怼起了林桑桑。“这个人还敢质疑夫子不成。”
“连规矩都不知道遵守。”
“当然是按规矩办事啊。”
“……”
林桑桑直起身子,冷目扫视了一圈那群叽叽喳喳的学子,此刻将这些人高傲而又不屑的丑陋面孔记在心中。
“太学一千六百条学规中,没有一条规定家寒者,无科可择。”
又回身,对着身后一群敢怒不敢言的寒门子弟高声道。
“太学创办理念,就是为各位学子提供一个公平学习的机会。”
“男女,身世,都不应该成为阻挡我们身份的枷锁。”
身后的学子似有动容,林桑桑重新转过身,直视着面上已经一片慌乱的周正。
“倘若周正处理不了此事,不如请院长定夺。”
这句话将周正吓出一身冷汗来,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案首攀咬起人来这么有一套,当下推辞道。
“不必了,不必了……”
身后的高门学子虽面上仍有不屑之色,可是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看着那群寒门学子仍未有动作,林桑桑轻叹一口气,知道在这种事,需要做出一个榜样来,于是轻轻往前迈了一步,步履轻快而不乏坚定的走到兵道面前。
对着兵道的首位老先生长身一揖。
“新院学子林桑桑,愿拜在先生门下,望先生收留。”
没想到首位先生并不为所动,反而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子去。
林桑桑还保持着揖礼的姿势,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林桑桑挑先生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挑了一个多么大的难题。
这兵道站在首位的先生名唤赵夫子,虽是一个兵道先生,但最是看重学生地位和品质,所以自然不会接受一个寒门子弟做自己的学生。
这已经是明摆着的拒绝,在林桑桑难堪的僵持的时候,她身后的寒门学子更是陷入了犹豫。
主动选择别人的可能性就是被拒绝。
难道她们寒门真的还有其它出路吗?
“看吧……就是看不起我们。”
“算了,去礼道也好……”
听着身后议论纷纷的声音,林桑桑的眉头越锁越紧,可她必须要去兵道,所以还保持着行礼的动作,一动不动。
似乎被林桑桑这么僵着的动作所搞烦了,老夫子当了一辈子的夫子,还没见过哪个学生这么没有眼力见这么死心眼的。
所以瓮声瓮气的问道面前这个行礼的小姑娘。
“你为什么想去兵道?”
抛开身份问题,鲜少有小姑娘愿意来他们打打杀杀的兵道。
林桑桑将答案在自己脑子里想了想,去兵道的理由很简单。
除了自己感兴趣,唯有去了兵道日后拿到兵符才有可能一举搬到谢家和长公主。
可是这种心里话实在不宜暴露。
林桑桑只好低着头思索着。
“回先生,学生虽是一介女流,也想要战至沙场,保家卫国。”
这句话从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嘴中说来竟丝毫不让人觉得可笑,反而有一种另类的热血澎湃。
不愧是我太学学子。
本不愿意招收林桑桑的老先生此刻也想是改变了。
“倘若你真有这么一份心……也是好的。”
话音一转,严厉道。
“入我兵道,第一谨记的信条便要忠君爱国,你可能做到?”
“学生能!”
“赵夫子……”
周正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这可是学院里脾气顶怪的一个人,没想到轻而易举的被林桑桑说服了。
林桑桑身后的寒门学子也像受到了鼓舞一般,一窝蜂的涌向兵道,兵道一时间人满为患,倒是显得礼道,空空落落。
人群嘈杂间,就是乐君想要挤回兵道,也是动弹不得,只能隔着人群和林桑桑眼巴巴的遥遥相望。
啪啪啪,几声寥寥的掌声响起。
若不是林桑桑精神敏感,可能还真的听不到,扭头,顺着掌声的方向循声望去。
这一看便看到了燕九可的身影,他身上的伤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此刻正斜倚在会场在,淡淡的看着林桑桑笑。
她怎么给忘了马车上面还有两个大活人呢!
如今事情差不多都忙完了,是时候解决这个问题了。
从一片混乱的人群中悄悄的退了出去,径直来到燕九可面前。
此刻他身上的衣物依旧狼狈不堪,却看的出,身上的伤做了简单的包扎和处理。
看着对方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林桑桑有些担心。
“殿下怎么还在这里?”
燕九可倒是坦诚,他望向林桑桑的目光中犹存着淡淡的赞赏之色,显然是将方才的事情尽收眼底。
“我有些担心你,所以跟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做的很好。”
本来想到林桑桑可能会受太学院里的人刁难,不成想一路摸过来却听到许多传言。
什么新案首竟然默出了一千六百条学规,堪比奇才。
还有这会场,他也观察许久,看着林桑桑不畏恐吓,冷静的处理着自己的难题,还顺带煽风点火。
可以说,他越来越喜欢面前这个女人了,喜欢她的才华,多过她的容貌。
想到这一处,燕九可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林桑桑默面罩上。
她没听错吧,燕九可说要帮她?
以她们的关系,他不应该讨厌她厌恶她吗?
林桑桑在心中自动将燕九可的举动归咎为她救了他他为了报恩才会这么做。
“你的脸……”
燕九可沉吟良久,终于问出。
“真的没有医治的可能了?”
鬼使神差的问出这句话,连燕九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么想的。
林桑桑诧异,本能的选择撒了一个谎,她摇了摇头。
二人只顾着站在门口上交谈,不自觉的吸引了一群人的目光。
期中自然有谢长怡的。
林桑桑择科上又出了一次风头,怕是以后那群寒门学子更是以她马首是瞻,更加不好对付。
然而让她更生气的是殿下的态度。
按理说,殿下应该厌恶了林桑桑才对,缘何忽然一举一动都那么温柔。
是林桑桑!
那个贱人一定在殿下身上下了什么迷药。
极度的嫉妒使谢长怡的脑子一片空白,她甚至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一定要让殿下再次看到林桑桑丑陋的脸,一定!还在同燕九可客套的林桑桑并未察觉到那个来自角落里充满恨意的目光。
不过谢长怡并没有动手,她也想过扑上去狠狠的将林桑桑的面罩撕扯下,让林桑桑丑陋的面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再也抬不起头。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或者说,还不是最好的时候,她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重拾燕九可的心。
谢长怡望着在两处交谈甚欢的两个人,再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林桑桑只觉得今天燕九可的目光格外执着,大概是恢复了那种,看着她,就让她忍不住想要逃跑的感觉。
所以她一直想要结束这个话题,然后想办法从燕九可面前溜走,可燕九可全然没有结束话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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